小时候跟着哥哥在剧团混，对他们剧团的每一出戏都熟知能详，那些跟哥哥差不多年龄的女演员都很漂亮，她们扮演的女主人公在幼小的心里更象是仙女。

    小学三年级看《聊斋》，又爱又怕，书中读到《聂小倩》，故事居然就发生在我的家乡，缠着老爸问金华城的西峰寺在何处，那片乱坟岗又在何方。那一年哥哥的剧团也上演了《聂小倩》，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扮演者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，也是剧团里最漂亮的女演员，这个鬼故事因为姐姐们的美丽变得不再可怕，童年的梦里反而有些期待这么美丽的女鬼了。

    如今那出戏依然记忆清晰，有时候幻想着变成那个美丽的女鬼，跟随着自己心爱的人回家，用爱的力量战胜邪恶赢得新生，支撑着女鬼获得新生的应该是善良，因为善良，因为爱，最终有了一个幸福的结果。

    故事里的女鬼很温柔，港剧的《倩女幽魂》比较恐怖搞笑，女鬼的美丽尚在，女鬼的温柔却不见踪影。看《倩女幽魂》的时候一直想念着婺剧的表演，那个时候常想如果把当年婺剧的《聂小倩》拍摄成剧，该吸引多少人的眼球。

    因为那个女鬼，因为那些演员，也想温柔着，做一个美丽的女子，找到一个心爱的人。只因头发剪得太短，一直和男孩为伍，性情也被同化了，一副男人的豪爽，男人婆被人叫了好多年。

    走过了童年，走过了少年，走过了青年，走入中年的时候，终于象个女人了，是熟透了的样子。女人终究是女人，年轻时的锋芒过后，终究要露出女人的本性，因为成熟男人所具备的气度，是我这个成熟的女人无论如何也同化不了了，比如胡子，比如男人成熟的味道，再也无法摹拟。

    还是做女人吧，老老实实做个女人，把女性的温柔贯穿生活的每一个细节，就如当年的女子，就是做鬼，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。

    女人有爱自然温柔，爱了，也温柔了，我的温柔却只为一个人绽放。太多渴望温柔的男人，只能对着我的锋利摇头。

有男人说你真的好凶，有男人说你太辣了，有男人说你太厉害，有男人说这个女人能言善辩，有男人说你太冷，有男人说你太傲，不同的男人给出了不同的评价，没有男人说我很温柔。

    我的温柔在哪里绽放？有个男人对我说好幸福，有个男人不准我说自己是男人婆，有个男人说没觉得我太凶，有个男人说我很有个性但我很温柔。

    哪个是我，哪个才是我的真实？一个千变女人，有太多副面孔，温柔却只对一人绽放，是我的爱人。昨夜对着他说想在某个夜里扮演一次千年的女鬼，在那个古老的地方，唱起一支爱情的歌。

    笑着问他是否会被我的鬼模样吓走，得到一个宠溺的笑容，说是鬼也认了，爱看你的鬼样子，就如现在——一副促狭鬼的样子，可爱且美丽。

    原来爱人的心里鬼也是美丽的，原来做鬼也温柔是因为有爱，有了爱人的我，还能找回原来的狰狞么？夏夜里有一个女鬼呵呵地笑着，温柔地望着她的爱人，美丽动人。